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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生【凌李】【庄陈】【楼诚衍生】【多重人格】

这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脑洞。

有雷慎入。

喜欢不喜欢都留个言给我。

关于多重人格的数据，主要参考《24个比利》一书。

 

 

凌远拿着病历板，快速扫视上头密密麻麻的专业用词，他的眉头罕有地皱起。

 

凌远是这城市最出名的心理医生，别的医院搞不定的病患几乎都会送来他驻诊的医院接受治疗。忘了说一点，凌院是这间医院的院长。

 

病者名字的一栏，填上李熏然三个大字。

凌远弯腰挤进了病房，四道密不透风的白色软墙内坐着一个清瘦的男子，白色的束衣将他的双手反缚。

 

因为男子转移这所医院的时候，他挣脱了医护人员的看守，伪装成医生逃出病房。幸亏有警察刚好路过，不然还不能制服他。

 

「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？」凌远问。

 

男子抬眼望向凌远，又不屑地移开目光。

 

「你是李熏然？」

 

听到这个名字，男人啧了一声：「谁是那个软弱的家伙？」

 

「那么你是？」

 

「为什么我要告诉你？」男子凌厉的眼神警戒着他。

 

「我换个问法，李熏然现在在那里？」

 

「那家伙应该躲起来了。真是的，净是给我制造麻烦。」男子受不了地蹙眉。

 

「上次从医院逃出去的，是你吗？」

 

「不是我，是赵启平，只有他才那么熟悉医院。」

 

「为什么他那么熟悉医院？」

 

「废话，他是个医生，当然熟悉医院。」男子白了他一眼，那眼神跟看着弱智没有分别。

 

「为什么最后他逃不了？」

 

「都怪李熏然那家伙突然出现，胡里胡涂撞到警察那里。」

 

「你当时在那里？」

 

「当然睡觉了，我又不是铁打。怎么了，你连这个也要问？」男子质疑地上下打量他。

 

「好奇而已。」

 

「你问完了，换我来问。这里是那里？」

 

「T医院的隔离病房。」

 

「为什么？」凌远察觉男子有一丝怒气。

 

「因为你们曾经逃走，所以要加以看管。」凌远平静地看着他。

 

「这里我们要住到何时？」

 

「待你们完成检查，我再作安排。」

 

「检查要多久？」男子不耐烦地问。

 

「快则两个礼拜，慢则一个月。」

 

「那么久？」男子不满。

 

「没办法，医院资源有限。」凌远配合地叹口气。

 

「对了，我要画簿，颜色笔和大提琴。」男子直视凌远。凌远才发现男子脸上浮现干练的神情。

 

「簿子和颜色笔我可以安排，但大提琴我要呈示一下。」其实这间医院就凌远最大。

 

「不知道医院为什么派你这雏鸟来。」男子瞪视他。

 

「刚才不是说了，医院资源不足。」凌远装作懊恼地道。

 

 

结束是次谈话，凌远步出隔离病房。他在病历表填上：

主人格：李熏然(警察)

其他人格：赵启平(医生)

第二次见面是在两日后，医护人员说李熏然很安静，整天在画昼，没有什么激烈的举动。凌远思忖一下，弄来了一个大提琴，便去探望李熏然。

 

推门进去，地上铺满了纸张，凌远俯拾其一，上面是一套蓝色的西装，详细注明了衣服的质料与剪裁细节。即使凌远是外行人，亦知道不是专业的设计师根本画不出来。

 

「你画的？」凌远问背向他的男人。

 

「不是。」男子的目光恬静。

 

「那么谁画的？」凌远审视眼前的男子。

 

「陈亦度。」又一个新的名字。

 

「他是设计师？」

 

「对，他还是DU集团的董事长。」DU集团？凌远没听过这个名字。

 

「你跟他碰过面？」

 

「对，大多数我跟他在一起。」男子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。

 

「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因为其他人都怕闷，只有我和陈亦度可以独个儿创作，消磨无聊的时间。」男子扬起温柔的弧度，那样子很好看。

 

「你是？」

 

「曲和。」

 

「你的职业是？」

 

「大提琴家。上次季白不是让你带大提琴来的吗？」

 

「季白？」凌远狐疑。

 

「上次跟你说话的那一个。」

 

「你可以听到我跟他的对话吗？」凌远吃惊。

 

「可以，基本上我们全部都可以听到，除了李熏然之外。」曲和解释。

 

「那么李熏然认识你们吗？」凌远追问。

 

「不认识，但我们全部都知道大家的存在。」

 

「你们一共有多少人？」

 

「以我所知四个。」曲和心里默默算了一下。

 

「哪四个？」

 

「你见过的季白，未见过的有陈亦度，赵启平，明诚。」

 

「明诚是谁？」凌远扶额，怎么又冒出一个新名字？

 

「明诚是我们的大哥，是他决定我们的活动时间。上次季白见你，就是阿诚哥安排的。」曲和耐心地解释。

 

「为什么他能决定你们的出现时间？」凌远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环。

 

「因为他的年纪最大，阅历最丰富。」曲和脑海中闪过明诚抗议这种说法的凶狠模样。

 

「年纪大？他是做什么工作？」这个明诚应该是综合人格。也许以前曾有心里医生替李熏然整理过他的人格。

 

「阿诚哥出生在民国，当过特工，秘书长，香水师，懂得拉丁语，法语，波兰语等多种语言。我们这里就数他最厉害。」曲和如数家珍地说着。

 

「从何时开始，阿诚哥开始话事？」凌远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留了。

 

「我在的时候，阿诚哥就管事了。」曲和认真想了想。

 

「你在的时候？你不是一开始就在的吗？」凌远吃惊，原本以为李熏然的人格早就分裂定型。

 

「不是，我是后来出现的。」曲和摇摇头。

 

按照曲和的说法，李熏然的人格产生是有先后次序的。凌远猜想。

 

「你是何时出现？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应该是李熏然十岁的时候吧。那是他在学校欣赏管弦乐表演，看着台上穿着西装的表演者，想长大后成为一个大提琴家。那时候我便出现了。」当时曲和还惊讶怎么自己变小了，不习惯那副小小的身躯，拉弓都加倍费力。

 

「你们是不是都知道自己为何出现？」凌远要找出李熏然分裂人格的原因，不然他会分裂更多的人格，再要整合便更加困难。

 

「我的情况是这样，其他人我不知道。」曲和垂下眼帘，阳光投射在他眼底的阴影，有些无助的可怜。

 

「谁最清楚？」

 

「阿诚哥，所有事你问他最清楚。」曲和扬起无力的笑容。

 

「我可以见他吗？」

 

「他在忙着，等下你走了我问问他。」

 

「他在忙什么？」每个人格可以知道其他人格的现况？李熏然的病情比想象中复杂。

 

「忙着赚钱。」阿诚哥一天到晚摇着算盘的唉声叹气的样子，逗得曲和忍俊不禁。

 

「赚钱？」

 

「我的大提琴，陈亦度设计服装的用料和工具，赵启平的外文医学书，全都是阿诚哥掏钱买的。」虽然阿诚哥边掏钱边心痛，但他还是很疼他们的。

 

「不能用李熏然的钱吗？」凌远很好奇，他们是怎样瞒过身为警察的李熏然。

 

「不能，阿诚哥说会让李熏然起疑心的。」阿诚哥千叮万嘱他们，不能用李熏然的钱和物品，否则他们全都会暴露了身份。

 

「你们怎样赚钱？」

 

「靠阿诚哥投资股票，陈亦度的网上时装店，我出外表演。」

 

「你们的东西放在那儿？」

 

「阿诚哥租了一个地方，但具体位置不能告诉你。」曲和投来歉意的眼神。

 

「我想问，李熏然现在在那里？」

「他在这里，不过太害怕，躲起来了。」曲和指指自己的脑袋。

 

「他会什么时候出现？」

 

「我不知道。」曲和摇摇头。

 

「谢谢你，跟你聊天很愉快。」凌远勾起嘴角，很喜欢眼前温柔的男子。

 

「谢谢你，我也是。」

 

凌远跨出大门，便吩咐医院人员将大提琴交给曲和。透过监控录像，凌远注视眼神专注的男子持弓划弦，低沉的琴声徐徐倾泻，倒满了整个房间。

 

倏地男子仰头，露出自信的笑容，凌远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错觉，他是朝着他微笑的。

 

 

凌远在病历表又添上：

 

主人格：李熏然(警察)

其他人格：赵启平(医生), 陈亦度(设计师)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曲和(大提琴演奏家) ,季白(?) 

综合人格：明诚(管理其他人格)

第三次见面是在三日后，鉴于李熏然没有攻击性，凌远不需要他再穿束衣。李熏然穿着净白的医院服，站在房间的中央，刚好伫立在阳光投射的那一圈白光里，干净纯粹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。

 

「听曲和说你要见我？」男子先启口。

 

「是的。」凌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，与眼前男子的说话，总有一种晚辈见长辈的错觉。

 

「你想知道什么？」男子也不废话，开门见山地问。

 

「你们为何出现？何时出现？」

 

「告诉你，我能获得什么好处？」男子平静地道，精明的双目瞥了他一眼。

 

「你可以提出要求，只要在我范围内。」

 

「果然好大手笔，凌院长。」明诚勾起满意的弧度。

 

「你的要求是？」

 

「我要一个独立病房，可以在房间内四处走动的自由。房间最好能望到远处的风景。」

 

「这个要求可以。」东翼那边刚好有空房，饱览郁郁苍苍的森林景色，最为适宜。

 

「房间内提供质量好的粉彩笔和较坚韧的纸张，还有一架不设时限使用的大提琴和一部计算机。」

 

陈亦度说上次的纸张太薄，不堪他多次修改，颜色笔质量也不好，画不出他想要的感觉，还有曲和抗议能拉大提琴的时候太短了。

 

「除了计算机外，其他都可以。」计算机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，凌远怕李熏然受刺激后，又产生更多的人格。

 

「如我所料。」明诚叹口气，他的股票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封。

 

「还有别的要求吗？」

 

「暂时没有。待我想起再向你提出。」其他人摇摇头，暂时先就这样吧。明诚思忖。

 

「我们这样开始吧。明诚，你是何时出现的？」瞧着眼前一副精英模样的男子，凌远知道他不会像曲和那样好说话，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
 

「我很久以前便存在，大概李熏然三四岁的时候，不过他不知道我的存在。小时候的他，认为自己没记性，常常忘记了做过的事。」明诚忆起那时候，他的眼色一沉。

 

「为什么你会出现？」

 

「桂姨知道李熏然不是他的孩子，放工后便回家打他来泄气。那么小的孩子怎可能承受那样的虐打？李熏然害怕得躲起来，我便出现了。」明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平静得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。

 

「桂姨？」

 

「李熏然的养母。一个可怜的女人。」明诚眼帘微敛，看上去有些戚然。

 

「现在她在那里？」如果知道桂姨的下落，说不定能解开李熏然的心结。

 

「不知道。自从李熏然送往孤儿院后，我再也没见过她了。」明诚对那个女人的样子印象很模糊，除了她狰狞的双眼和尖锐的责骂声外，其他关于她的一切，明诚都选择性地忘记了。

 

「你恨她吗？」

 

「我不恨她，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。」明诚摇头。

 

「李熏然呢？」

 

会不会可能是李熏然憎恨他的养母，而产生其他人格？凌远推测。

 

「他没有，反而他还想见她一面。毕竟桂姨未出事之前，她待他非常好，自己不舍得穿，不舍得用，也要将最好的给他。」明诚叹口气，他仍记得那段封尘在记忆的美好时光，若不是凌远提起，可能他就这么忘了。

 

凌远心想：不是他的养母，为什么会陆续分裂其他人格，必定有什么原因。

 

「其他人呢？他们为什么会出现？」

 

「李熏然再次回到孤儿院，弱小自卑的他成为其他孤儿欺负的对象。我也记不起是那一天，李熏然被打得昏眩，我以为换我出来的时候，季白就出来了。他替李熏然揍了那几个小孩，从此其他小孩便怕了李熏然。」

 

物竞天择，适者生存，所有生物总是欺善怕恶的，动物尚且如此，何况人类呢？

 

季白的出现，至少保护了李熏然，让他不再受欺负，至少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。后来明诚明白，过往坐以待毙的岁月实在愚蠢至极，应该主动反抗，明诚便重拾他以前当特工和秘书长的手腕，誓要把李熏然照顾好。

 

「那么赵启平与陈亦度呢？」

 

「不是说孤儿院的小孩都怕了李熏然么？他没有朋友，常常独自坐在孤儿院的一角，赵启平和陈亦度便成为李熏然的朋友。」

 

当时明诚看着李熏然小小的身影，孤单得让人心痛，不像他有明楼和明台的陪伴。所以明诚十分疼爱李熏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。

 

「所以，你先出现，然后季白，赵启平和陈亦度，最后是曲和。」凌远向明诚确认一下，李熏然人格分裂的先后次序。

 

「不，还有许一霖。虽然他不怎么出现。」明诚欣赏凌远略为惊讶的表情。

 

「许一霖？他为何出现？」

 

「李熏然蹲在街上失恋那天，许一霖他便冒出来。他一出来便哭说他的老婆不爱他，比李熏然惨上好几倍。」明诚无奈地道。

 

忆起那天不知赵启平和曲和安慰了许一霖多久，他才肯回家睡觉。那天晚上还是曲和拉了好几首曲子，让他放松心情，大伙儿才能睡一好觉。

 

「之前的医生知道你们的事情吗？」凌远记得S医院转送李熏然的病历表上，仅填了记忆错乱，情况不像凌远现在看到那样复杂。

 

「不知道。」明诚摇头。

 

「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因为我选择不让他们知道。」明诚笔直的视线望向凌远。

 

「如果医生不知道你们的事，为什么你们要从医院逃跑？」凌远认为其中的逻辑不对。

 

「因为医生喜欢上陈亦度，想要摧毁李熏然的人格。我们迫不得已才逃走。」明诚想不到冷静自持的庄恕，也会有如斯疯狂的举动。

 

「怎样摧毁？」凌远忍不住问。

 

通常多重人格的治疗方法，是通过整合全部人格，创造一个新的综合人格。这个新的人格，能知道主人格和所有人格所发生的事，共融了所有人格的信息。这是目前最好，亦最有效治疗多重人格的方法。

 

「详情我不能告诉你。大概是他催眠了李熏然，我们趁他不在，让赵启平逃出医院。」明诚那时被庄恕迫急了，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。结果被抓捕后安排在隔离病房，超出了明诚的预计。

 

「然后你们来到这儿？」凌远不确定问。

 

「对。」明诚颔首。

 

「你们是怎样决定活动的时间？」凌远必需知道分裂人格的症状何时发作。

 

「看情况吧。如非必要，一般我们是不会主动出现的。」明诚下意识整理领带，才发现自己不是穿着西装，又撒手作罢。

 

「什么是必要的情况？」

 

「遭遇生死抉择。」明诚疲倦闭上眼，这番说话大哥跟他提起，仿如昨日的事。

 

「李熏然的职业应该常常陷入这种情况。」凌远眉心靠拢。

 

「理所当然。」明诚轻吸口气。最初知道李熏然选择警察这个职业，明诚的心里也是千万个反对的。可惜他无力改变李熏然的决定。

 

「最常出现的人是谁？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季白，他是个警察。若李熏然有搞不定的案件与罪犯，都是季白处理的。」明明同样是警察，明诚亦好奇为什么处事方法会截然不同，不过两个人各有千秋。

 

「你们通常在什么时间出现？」一个人的时间有限，其他人格的出现，可能会影响主人格的生活，甚至作息。

 

「晚上。」明诚要待李熏然熟睡后，才会准许其他人出现。因为他不想打扰李熏然正常的生活。

 

「一般出来活动多久？」

 

「一至两小时吧。」如果陈亦度赶工，需要的时间更长。明诚心忖。

 

「还有……」

 

「差不多了，我还有事要忙。」明诚扬手，打断凌远的说话。

 

「好吧，我们下次再聊。」凌远扬起微笑。

 

「如果有机会的话。」明诚露出办工时公式化的微笑。

 

「再见。」凌远点道别。

 

「等一等。」明诚叫住他。

 

「什么事？」

 

「千万不要爱上李熏然，或是我们任何一个。」明诚凝重的神情令凌远一怔。

 

「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因为你不可能接受我们全部人。」明楼认真的目光，灼得凌远移开了视线。

 

「我会记住的。」凌远点头。

凌远在病历表重新删改：

 

主人格：李熏然(警察)

其他人格：赵启平(医生), 陈亦度(设计师)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曲和(大提琴演奏家) ,季白(警察)，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明诚(管理其他人格),许一霖(?)    

综合人格：明诚(管理其他人格)

凌远再次探访李熏然是三日后的事。

 

偌大的房间右边放了一张单人床，大提琴靠在床头位置。桌子在床的前方，上面散落了色笔和纸张，平躺几幅已完成的设计图。男子席地坐在房间的左边，眺望树林的苍翠景色。

 

凌远踏进房间，男子像是吓惊似的，身体抖动了一下，然后缓缓转身面向凌远。

 

「你是？」

 

「我是这里的院长凌远。」

 

「我是不是旧病又发作了？」男子抓抓头上凌乱的头发，略带腼腆地道。

 

「什么病？」

 

「不是记忆错乱吗？」男子睁大杏眼偏头问。

 

「你是李熏然？」凌远不确定地问。

 

「我当然是李熏然。不然还会是谁？」男子以怪异的眼神扫视凌远。

 

「作为医者，确认病人的名字是必要的工作。李熏然，你知道自己在那里吗？」凌远波澜不惊地接话。

 

「应该是T 医院。」

 

「为什么？」

 

「因为只有T医院能望到树林。」男子扬起自信的笑容，那洋洋自得的神彩让凌远移不开眼睛。

 

「你最后的记忆是在那里？」凌远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男子，如果不是之前看见其他人格的出现，他会认为李熏然是个正常不过的男子。

 

「我被谢晗绑在一个房间，然后我便昏迷了。」

 

李熏然努力回想，他当时置身于发黄的房间，四肢被缚着动弹不能。谢晗来到他的脸前，然后……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？李熏然怎样也想不起来。

 

「为什么你会昏迷了？」凌远翻查记录，李熏然被谢晗绑架了一段颇长的时间，身心精神饱受折磨。会不会是那段时间造成其他人格的出现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「我记得十字架……」

 

十字架在他脸前摇晃。狰狞的双眼。大手落下的巨痛。

「不要，妈妈！不要打我！」倏然李熏然受惊地双手抱头往后退，饱含泪水鹿眼写满恐慌。

「李熏然！」凌远想要靠近他，李熏然挥开他的手，躲避在角落里。

「别打我，我会乖……妈妈，我会听你的话……」

 

李熏然卷缩他单薄的身体，神情恍惚地重复以上的说话，泪珠滚滚落在他瘦削的脸颊。凌远的心隐隐抽痛着。

 

「别怕。你在这里很安全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。」凌远跪在李熏然身旁，与他平视，放软了声音安抚惊惶失措的男人。

 

「真的吗？」

 

男人的声音颤抖，缓缓转头望向凌远。凌远温柔地望向李熏然，布满泪水的脸庞，让凌远心生怜惜。

 

「真的。」

 

当凌远说完这句话，男人便脱力地往前倾，凌远手快一把接住了李熏然。

 

「妈妈……」男子喃喃自语。

 

凌远低头凝望怀内的李熏然，忍不住替他抹去未干的泪痕，加重了拥抱的力度，脑中蓦地响起明诚的忠告。

 

「千万不要爱上李熏然，或是我们任何一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