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約(下)【靖苏】【诚台】
月约终于完结了,撒花~ヾ(*´∀`*)ノ
写出来与阿婆主相像中有落差,但阿婆已主尽力。。。Orz
希望番外多写两人的感情线。
今天看了关八的candy soda CM,好想放飞自我码然然的女装play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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洁白的皎月高高悬浮于天,森冷的亮光把石矿场照得发白,明台凝视月底下自身那道长长的影子。
前方隶属76的黑衣人一字排开,手里拴著枪,每人神色肃穆,等待主事者的下令。
这里。。是我的终点吗?
明台不惧怕死亡,只是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来临。
而且他还没跟大哥大姐好好道别。
大姐,她不知道我加入了军统,肯定以为我是冤枉的。她是不是想尽办法来救我呢?
如果有机会我想告诉大姐,我不后悔加入军统,为国尽忠,这是做一个中国人应尽的本份。
大哥,他应该会骂我吧?
骂我不小心暴露了,令他和阿诚哥陷入危险。当初我应该听他的,行事小心谨慎,便不会落到如此下场。
阿诚哥,他应该急得气疯了是吧?
我常常在外闯祸,每次都是他替我收拾残局,而我总是不服软的顶嘴,气得他抄东西揍我。上次南田洋子的事,他气得叫我滚出去,不知道他的气消了没?
这下子好了,少了我,阿诚哥想必会轻松不少。没有我这个闯祸精,他终于不用忧心忡忡,想著怎样替我善后。
也许,我不在,对阿诚哥来说会更好些。
倏然小时候的画面如柳絮纷飞而至,大哥握著藤条抽他,大姐替他洗头,阿诚哥教他写字,骑马,西洋剑。。。
明台的记忆,最后定格在与明诚相识的时候。
那时阿诚哥比现在年轻,他好像是穿中山装吧?他绷紧脸站在大姐身边,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,把幼年的他吓坏了。
但不知为什么,他就是会常常想起那时阿诚哥的微笑。
那亲切的笑容有点像他的生母,虽然阿诚哥与母亲的容貌一点都不相似,但明台总觉得他们笑起来的样子,不,气质是十分相似的。
淡然恬静的弧度在明诚的嘴角绽开,眼帘低垂杏眼微弯,眼里光波流转,温柔了岁月。
那一笑,化开了春天的暖意。
幼年的他递出手想抓紧这一丝的美好,奈何讶异冲擦了明诚的温柔,换上一身恭谨谦逊的模样。
美好,总是一瞬即逝。
之后无论阿诚哥扬起怎样的笑容,总带著几分拘谨,几分收敛,几分含蓄,轻唤他:
「小少爷」
阿诚被他迫得气急败坏的时候,便会加上「我的」二字。
别人听起来觉得生分,但在明台耳中郤无比亲切。
「我的小少爷」
独一无二,印上专属似的感觉。
现在回想起,好几次他把阿诚哥气坏,是不是为了那种感觉?
甜中带涩,掺和著微酸,在明台的嘴里化开,萦绕他的舌尖,变成一股馥芳芬香。
那味道,简直就像初恋一样。
「让我再跟他说两句。」明诚朝梁仲春说。
「别给我耍什么花样。有外人。」梁仲春意有所指示地道。
「还能耍什么花样?毕竟看著他长大,临走了,怎么也得送送他。」明诚皱眉颔首,哀伤的表情让梁仲春点头,默许他的行为。
明诚迈步往明台走去。
可他的心并非如表面平静。
明台比他想像中伤得还要重。
血流披面,左眼浮肿,右眼眶团积的瘀血,俊俏的脸庞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,几乎难以辨认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明家小少爷。
而且他的十指被拔去了指甲,形状姣好的纤指被折磨得不似人形。
那双本是用来弹钢琴的手。
那双本是用来写书法的手。
那双本是用来握西剑的手。
就这么毁了。
明诚不由得攥紧手,指甲陷进了皮肉。
明诚极力控制奔流翻腾的怒火,似乎身为萧景琰那部分的冲动鲁莽要破体而出,撕扯著他的理性,把他的眼前染成一片血红。
汪曼春竟敢这么对他!
她怎可以将他折磨成这个模糊!
杀了那个疯癫的女人!
杀了她!
体内残暴的因子嗜虐,与仅余的理智碰撞相击,明诚拼命抑制杀死汪曼春的念头,咬紧了牙根,将杀戮的欲望吞回肚子里。
他不可以轻举妄动,断了明台的生机。
明诚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继续向前行。
皮鞋踩在沙石上的声音格外清脆,明台困难地仰起脖子。凝固的血黏附在额头遮闭了他部分视线,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「阿诚哥……」
我是在做梦吧?
阿诚哥怎会在这里出现?
明台惊慌地低下头不敢往前看,他不想那个是阿诚哥,亦不希望阿诚哥在这里出现。
他不愿阿诚哥看到他这副凄惨模样。
他怕自己忍不住向他撒娇,怕自己受不了痛楚向他哭喊。他害怕那样脆弱的自己。
在阿诚哥面前,他永远觉得自己像个小孩。
「阿诚哥,好痛!」年少的明台抬起手。
「碰到那里?让我看看。」明诚担心地看著他。
「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。」小小的手指向几道伤口。
「伤口痛不痛?」
「痛。」某人啮牙咧嘴,其演技媲美专业演员。
「那要怎样才不痛?」明诚没彻地望向他。
「白糖糕。」小明扬起甜甜的笑容。
「好吧,在这等著,我买给你。」明诚摸摸他的头,应他要求去办。
他记得阿诚哥的手,很大很温暖,按著他小小的头髗,柔顺他凌乱的头发。
那阵温热,烫得明台的眼眶发红,他努力仰起脖子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他知道,他的眼泪会烫伤阿诚哥。
「大哥让我来送你走。」明诚尽力徉装平静,但他微抖的语调已破功。
「替我谢谢大哥。」明台眼皮下滑动了一下,撑开结了血痂的眼角。
为何每一次都是我送别你?
为何每一次我都要眼睁睁看著你受苦?
为何每一次我都不能保护你?
跪在母妃跟前的自己,站在城墙目送他的自己,市政厅对著明楼失控的自己,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自己,竟是那般软弱无力。
历史,似乎又在重演。
明诚恨自己。
恨自己不够强大。
不能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。
父皇在世的时候,小殊如履薄冰地存活,千芳百计地将他置诸死地。
若不是及时拦下那杯毒酒,他又会再一次失去小殊。
他只不过是想陪在小殊的身边。
朋友也好,哥哥也好,只要能侍在他身边,守护他,他便如愿足矣。
即使小殊记不起从前的事,但他亦要坚持对他的承诺。
这是他欠小殊的。
「既然到了这一步,就站稳了。好好走。」
「谢谢,阿诚哥。」
明台吃力地睁开浮肿的双目,想要将眼前的明诚看清楚,希望把明诚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内。
挺直的鼻梁,薄抿的嘴唇,清彻的杏眼,还有那道轻柔温暖的声线。
「明台,我是你的哥哥,明诚。你可以叫我阿诚哥。」
「明台,记着放学等我来接你。」
「明台,痛不痛?」
明台,明台,明台。。。声声柔和温暖的低唤,明台嘴角勾起凄然的弧度。
阿诚哥,如果我闭上眼,是不是就会忘记了你的样子?
阿诚哥,我死后,你会记得我吗?
我们来生可以做兄弟嘛?
「站稳了。」
明诚拥抱明台,用尽全身力气将明台揉入他的怀里,感受怀中人的生命和气息。
这个拥抱,等得太久了。
「十三年的分离,太难了。」
千年过后,不同的身份,不同的躯壳,不同的时空,不同的场景,盛载相同的灵魂。
「景琰,别怕。」
「别晃。」
虚空中,明台看见一红一白的身影,嘴角扬起骄傲自信的笑容步往古旧的大宅,上面的版匾刻上「林府」二字。
待他张目看清,身穿赤红甲铠的少年竟是阿诚哥!
而自己,正身披珠白盔甲伫立在他旁边。
原来我们一早认识。
阿诚哥,你认出我了吗?
直望明诚眼底的决然,持枪遥指向他,明台的嘴角浮起安心的微笑。
阿诚哥,不用怕,下次我会早点将你认出来的。
「呯!」
胸口传来一阵锐痛,明台落入黑暗之中。
阿诚哥,我们来生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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